不谈麻黑不足以谈易武:麻黑古树茶到底是什么档次?

发布时间:2024-06-25 点击:74
俯瞰麻黑村
麻黑是一个人口较多的村子,也是易武所有古茶山中茶叶面积最广、产量最多的一个村。村口有一颗大青树,村庄被青山相围,也被古茶园相拥。据村里的老人说,这里原来是回族居住的地方,“麻黑”也是一个回族名称,后来因为民族斗争,回族人全部都搬走了。
麻黑有一个麻黑大庙,建于嘉庆年间的麻黑大庙,大殿供奉关圣帝,上书四个大字“赤日中天”。门口的对联为“匹马斩颜良河北英雄皆丧胆,单刀会鲁肃江南弟子尽寒心”。现在还可以看到一些断壁残垣。除了用来祭祀,大庙更多的是一个象征,管辖着这一片区域,相当于一个小政权,村民们会在庙里商议处理一些村庄以及家族事务,甚至可以定人生死。因为麻黑附近有一些水田,所以在茶叶不值钱的年代,虽然有一些被矮化了,被直接砍掉的并不多。麻黑茶园面积广、产量大,在易武是较早被人所知且接受的,近几年这里的茶叶价格与落水洞差不多。
我去了两次麻黑,第一次去的时候拜访了麻黑的何明忠先生,他在麻黑村委会工作了31年,也是一名退休教师。因为当过老师,也当过村干部,所以何先生对麻黑的历史和发展都有一定了解。他介绍到,麻黑在1980年有工作队来搞试点,1981年分田地,开始实施责任承包,给每一家分水田、旱地,包括茶园,以户为单位分配下来,增人不增田、减人不减地,一直延续现在。
所以麻黑茶园最多的人家有300多亩,一年能有一两吨的产量;至于茶园少的人家,每年也能有几百公斤的干毛茶产量,忙的时候得请三四工人才行。何明忠先生家是麻黑做茶比较早的一家,从何先生的父亲一辈就开始做了。他们一家人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,老房子对面是新建的厂房和员工宿舍。
麻黑的茶叶大多条索紧、比较匀整,茶气足,在喝了他们家2017年的新茶之后,他重新给我们泡了一点茶膏,他的厂里正在学着做这个东西,泡出来的茶膏滋味很足,手指大一点点出汤就已经很浓厚了。听到我们想写一本关于易武的书,他回忆到1997年的时候,他和老乡长张毅曾接待过日本茶叶研究会副会长——松下,带着七个人的团队,到云南这边走访,之后在日本出版了书籍《大叶种普洱茶在中国云南》。
他谈到当时带着这个团队走访了很多村寨和茶山,这个日本人手里有很多珍贵的图片和资料,是本地人都没有的,对一些概念和历史也比何先生自己还要熟悉。之后松下也多次到过易武考察,很多易武人都对这个日本人有印象。也是差不多在1997年左右,一些落水洞村民离开落水洞,往易武方向搬迁,留在落水洞的仅有大约13户人家,搬迁的原因有很多说法。所以现在很多人家住在别的村子里,但是茶地是在落水洞。我们也听三丘田的村民谈起过,虽然他们的茶园在落水洞,但是茶叶的价格要低于住在落水洞本村的人家。因为即使茶园在那边,家不在那边,有很多买家也并不买账。
麻黑村路边盛开的鲜花
第二次到麻黑,已经过了一个月,重新回到这里,有一丝的亲切和熟悉。因为是朋友带路,去了他的初中同学家,所以没能再次拜访何先生。和他的朋友聊了一下,然后一起去看他家的茶园和古茶树。在他的茶园里,长满了紫色的小花,蒲公英在飞舞,落在一旁的枯木桩上,里面都是一些死去的大树的枝干,有的被剥了皮让它死去,有的直接砍掉。我们问道:为什么要把这些大树弄死。他回答说:因为不把这些大树弄死,茶树就长不高了。
死去的大树
其实在看到死去的茶王树的时候,我并没有什么感觉,因为觉得这是生命的轮回,也许有着凄美的沧桑感,并没有什么遗憾。但是看到这些被人为弄死的大树,却充满了无力的惋惜。于是我说一句:“把这些大树都弄死了,等将来你这些茶树长大了,只能叫台地茶,不能叫小树茶了。”在他们这边,把没有矮化的茶树叫大树,矮化过的叫小树。主人笑笑没有回答。
茶园里一地枯木
我到过很多茶园,但第一次到易武的时候,不自觉的就喜欢上这里。在高大的树林底下,茶树悄悄的生长在那里,与清风野草相伴,与树木藤条为邻,森林里混合着蜂蜜一般的甜香,脚下的路有点湿滑,不小心就会摔一跤,拍拍沾了泥巴的裤子,站起来笑笑接着往里探寻。来过这里,就能理解古树茶的价格为什么这么高,当你历尽千辛,爬过没有道路的路,越过山间冰凉的小溪,在体力透支最想要放弃的时候,看到隐藏在众多树木里的大茶树,所带来的欢喜和惊叹就已经弥足珍贵。
寻找古茶树的路上
在读《茶经》时,我一直有一个疑问,“野者上,园者次;阳崖阴林紫者上,绿者次。”在向阳山坡,林荫覆盖下生长的茶树,芽叶呈紫色的为好,绿色的差些。我以为林荫覆盖下的茶树,即使在向阳坡,一天中晒到太阳的时间也不会太多,而且在其他大树底下,茶树是长不高的,这样的茶滋味会好吗?看到易武大树与茶树共生共存如此和谐,茶树为了生存,努力把根扎向更深的土壤,我找到了答案。
大树与茶树共生
在他的茶园里,最高的树就是那几棵没有被矮化的古茶树,孤零零的立在那里,被好好的保护着。离开的时候我们在路边看到了一颗很高大树叶茂密的树,他说道:要是那棵树是茶树就好了,我就守着那颗树,每天晚上都来给它施肥。
我说:那说不定就被你施肥施死了。然后再一次冷了场。对错总是辩证的,历史总是向前的。矮化是时代的选择,古茶树是市场的选择,自然生态同样会是市场和消费者的选择,如果单从不打农药的角度来讲,这是很多茶园都可以实现的,但创造一个这样自然的生态圈,却是需要几十年,甚至上百年才能达到的。所以不谈对错,很感激能在麻黑遇到的人和事,庆幸能够记录下一些东西,也希冀能改变一些东西。